长沙市一中 唐鹤鸣

《水经注·潇水》载:“潇者，水清深也。”潇水，也因其两岸树木葱绿，水流清澈幽深而得名。永州人以潇水为母亲河，我的家乡位于潇水源头附近的江华瑶族自治县。为了解潇水流域生态环境，与母亲河近距离接触，我与两位小伙伴一起，踏上了潇水溯源之旅。

2023.08.07第一日

【资料图】

清晨6:30，我们从县城出发往码市镇，去码市“闹子”上吃一碗卷筒。码市卷筒以瑶家大米磨粉，与山泉糅合制成，入屉笼蒸成极薄的片状，吃时淋辣酱油增味。码市卷筒色泽莹白剔透，入口有大米清香，为他处所不及。放下碗筷，我们分头进入“闹子”中。所谓“闹子”，其实就是赶集，乳白的岭芋、带着黑点的麻竹笋、成筐的寒菌、青绿的鲜芋苗、一应俱全的河鲜……潇水孕育出腴美的山间风物，亦哺育了码市人民清澈的灵魂。

中午，溯源小组终于齐聚。午饭后，大家从码市进入深山，去探寻永州人的生命之源。由于去野狗岭道路施工，我们在两县交界的山谷下车。山谷间树蔓摇缀，眼前是一条涓涓的溪流，唤作大桥河，潇水正是由这条溪流逐渐壮大，越过崇山峻岭，成为波澜壮阔的江河。第一次使用水质检测笔，我们几个孩子很兴奋地蹲在一起。毛子岳负责取水，刘雨浔负责测水质，我则从旁登记。这里的水TDS值只有20，在饮用水的1-100的标准内，对比纯净水杂质稍高。

取完溪水，我们下溯近十公里，到达饭滩。此处水面较溪中更为开阔，水底卵石清晰可见，石间常有身着花斑的小鱼穿梭，乡人谓之“巴石鱼仔”（仅音译，书名猜做淡水虎头鱼、笋壳鱼或石鱼）。我至今无从寻得这奇怪称呼的由来，概由此鱼爱贴卵石而起。或许沿延途罕有人居而草树丰茂，两处水质数据相差不大，仅硫酸盐含量略有提升。

夏日里在清凉的溪水中捧鱼摸虾，无疑有极大的乐趣。完成取水任务的我们，迫不及待地褪了鞋袜、蹬入水中，可虾们己与附近的村人周旋多年，哪是一群城里来的孩子应对奈何得了的？它们只是悠然悬于水中，附着石上，待我们一伸手，又敏捷地闪入深水中。等到每人的小瓶子里都有了一两只“战利品”，太阳已沉下了山头。我们浸在草木之间，连弄湿衣裤也不觉，夕阳跌入峡谷，水面有凉风掠过。

2023.08.08第二日

这天原本的计划是早八点去涔天河水库取水，但我因体质易上火，昨日烈日冰泉，冷热交替，早晨突然鼻血不止，只得在卫生院打止血针，缺席上午的行程。中午，同行的小伙伴发来取水的照片，他们专门为我预留了位置。毛子岳同学打趣着说，万事俱备，专门空好了位置，就等把你P上去了!我转忧为喜。

下午四点，我们到达潇湘汇流之处——萍岛，潇水已从涓涓细流成为滚滚大江，在此与湘水汇合。萍洲书院坐落于此，标志着永洲千年文脉，又承载着悠悠中华文化。“潇湘夜雨”与“萍洲春涨”的美景皆汇聚于此处。陆游诗云“挥豪当得江山助，不到潇湘岂有诗”，立于萍岛洲头只见青冥浩荡，乱云飞渡，绿树参差，江水泱泱，确令人一眼即生诗意。惜水质略有下降，原因不明，但好在仍属饮用水范围。

此行，既是实地调研，又乃寻根之旅。